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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经冷了,容昭也没有再续。
“下辈子,还想投胎做人吗?”
容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似无意地问道。
一阵风起,吹得烛火摇曳,但阿川的衣摆都没有扬起分毫。
他笑起来:“等我想起我为何而死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
容昭把正中间的正房让给了阿川,自己睡在另外一间。
沐浴完出来,她坐在床上整理行李。
其实行李也不多,就几件男子样式的衣服和鞋履,还有新置办的两床棉被。
她从箱笼中拿出来,放到柜子里。
却不防掉出来一个小包袱。
那是她离开淮县前一个晚上,容齐递给她的。
她怔了半晌,还是打开了。
最上面是一个锦囊,她松开抽绳,口朝下,倒出来的东西在烛火中闪烁着温润的光。
那是块玉佩。
诚如容齐所言,成色绝佳。
上面刻着一个“朝”
字,背后是她看不懂的花纹,看似杂乱无章,又仿佛有迹可循。
上面的络子已经褪色,但样式确实十分别致,容昭从没见过淮县的小娘子佩戴过这样的络子。
她看了会儿,便随手放在一旁。
不管成色多好,都是被丢弃的。
不管是玉佩,还是她。
下面的那身衣服,倒是一下抓住了她的眼,容昭曾帮着料理过容府名下的布料生意,所以她一下便认出这个布料似乎是织云锦。
别说十年前,便是现在,一匹织云锦也价值十两黄金!
还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汴京、金陵这些富庶的地方才有几匹,专门供给高门显贵。
淮县很少见到这种料子。
只有两年前淮县的赏花宴,她看见袁夫人穿过一套织云锦的成衣,据说还是从舶来品商行抢购到的布料。
没想到,年仅八岁的她,便已能穿织云锦、佩戴这种成色的玉佩了?
自己,到底是谁?
还未等她想明白,衣料下的荷包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颜色似乎不像女子的荷包,布料也普通,与织云锦更是云泥之别。
她拧眉拉开抽绳,借着烛火看去。
这一眼,却生生逼出了她的泪。
满满一袋的银票,足足有好几千两!
容齐确实什么都为她这个养女想到了。
她咬着唇,无声地哭着,直把心中一直以来的压抑都哭出来。
隔壁的阿川突然从黑暗中睁开眼,屋内的陈设都是新的。
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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