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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哈哈一笑,“我懂你意思,不过梓潼夫子可不是一般的文人,你没听过?饮酒至今无敌手,文圣天下第一人,当年在清微山学艺的梓潼剑师,如今是我们军中第一号的执笔吏。”
徐健愣道:“什么圣?”
“文圣。”
徐健轻轻“哦”
了一声,“我说南边玉堂的读书人怎么都跟一窝怂包似的,原来文人的天王老子也身在北地,哎,不对啊,你说他是清微剑师出身?”
军士点头道:“嗯,我也听之前的护卫说的,不过那人去烽燧上了,至今不见回来。”
徐健好奇道:“那这夫子是师从哪位真人,清简?清耳?”
也许是徐健天生嗓门大,加之中气过于充沛,尽管他是垂首低语,却还是被气冲顶梁的梓潼夫子听见,老夫子正剑眉虎目朝着众人宣言,突然回首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徐健!”
徐健呆了一下,躬身作礼,“夫子。”
“随我来!”
梓潼夫子头也不回进了一间石室,众军士都深信,这回徐健算是倒了霉,若没有大将这道命令,夫子不至于发如此大的火,于是众人也都替徐健长吁短叹,也不知会遭受怎样的责罚。
就在徐健挪动脚步之时,大将王敦也朝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不过是,文圣老夫子气昏了头,不论怎么样,你小子都要挨着受着,别再惹老头憋闷。
暮色中,众军士都在寒风中耐心等候。
对于撤军这道命令,他们心中也相当不是滋味,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了柔利,一旦迁徙别处再解散队伍,这七尺之躯岂不是如长剑糟锈,弃之可惜?
石室内,徐健不用抬头,也知道梓潼夫子脸色极为难看,他深呼吸一口气,静静垂手而立。
梓潼夫子没有转身,面壁低声叹道:“王敦必轻信小人之言,祸矣。”
徐健没有答话。
梓潼夫子道:“徐健,你怎么在我言讲时嘈嘈切语,难道,老夫说的那番话,毫不在理?”
徐健赶紧道:“不,大将撤军是委曲求全,夫子固守不退乃真英雄,老徐想不到,夫子有一颗锋芒毕露的剑胆,这才多嘴问了身边人几句。”
“剑胆?”
梓潼夫子忽的抽出佩剑,握着眼前细细看。
剑光闪耀,暗室顷刻明朗。
徐健忍不住瞄了几眼,剑身白茫茫一片,石壁上折映的光影清如流水,依稀可见百炼晕彩,如烽燧堡顶厚厚的积雪被冷不可亲的白日辉耀。
梓潼夫子端详长剑道:“荒唐磨剑三百年,老夫把剑仍自看。
看刃尖,挑了多少匈灵肚,看刃边,看了几颗北狩颅。”
“夫子的剑,真是绝品。”
徐健瞪大眼睛,从容的欣赏着。
梓潼夫子道:“绝在何处?”
徐健可不会夸些溢美之词,只能道:“嗯……没有江湖气。”
这句话反倒令老夫子微微作声冷笑,“江湖?”
徐健道:“我嘴笨,夫子见谅。”
梓潼夫子叹道:“哎,说什么江湖不江湖,南瞻人图的,不过一日三餐而已。
这剑,若连他们的三餐都护佑不了,要它还有何用?”
说话间,梓潼夫子持剑猛砍面前石壁,白光照耀,一堵厚厚石墙无声无息的就被破开,出现一道齐眉高的口子,雪风顿时灌了进来。
就这么随手一剑裂石,静谧玲珑,连块灰尘都没震落,真看呆了徐健,梓潼夫子神色从容,将长剑塞回鞘中,又说出一句让徐健此生难忘的话。
“送你了。”
飞雪吹进室内,打得徐健衣袖猎猎作响,他微微颤抖的接过了这剑。
徐健对此万分意外,愣道:“梓潼夫子,怎么赠剑给我?”
梓潼夫子神情淡然道:“不是说了么,要它还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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