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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朔忍下眼中的湿意,转过身去,却不想祁山芙站在他身后。
祁山芙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可她眼中却迸着执拗不屈的光,她忍着哽咽说:&ldo;我不止一次想如果寒姐姐做我嫂子就好了。
我甚至怨过她不肯嫁过来。
如今却是庆幸!&rdo;
祁山芙张了张嘴,她想骂一句&ldo;你真是个小人&rdo;,可是站在面前的人毕竟是她的兄长,她骂不出口,愤然转身跑出去。
冬末春初的寒风吹着,吹起庭院里的枯叶,卷着凄凉。
祁朔闭上眼睛。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早就后悔了,可谬念声时,他确实没能阻止。
那个时候他只是想知道若那个人没了权势地位万千爱戴,寒酥是不是还会毫不犹豫地朝他走过去。
许久之后,外面有了一些喧嚣。
祁朔起先以为自己听错,后来那些声音越来越大。
他诧异地走出家门,寻声而望,只看见无数百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男女老少皆有。
那么多人挤挤攘攘,又不停有人从家门中出来汇到人群里了。
那么多人,纵是过年时帝王去祭神,夹道欢迎的人也不会有今日多。
离得有些远,祁朔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一阵风吹来,吹动他手中的那份伸冤书,纸角拨弄着他的手指。
祁朔突然猜到了这些人要去哪儿。
他立刻朝人群奔去,终于在人群前看见了寒酥。
她举着封岌年少时的旗帜,破旧的军旗上用血书为封岌伸冤。
寒风猎猎,字字怒涕。
三夫人心中担忧不已,她提裙跑到寒酥面前,急说:&ldo;你一个姑娘家,出头干什么?让长舟那么去就行了啊!&rdo;
寒酥对姨母笑笑,她不言,眸底坚决。
寒正卿哈哈大笑,走过来,道:&ldo;纵以忤逆之罪血溅三尺,这一趟也该走!&rdo;
三夫人看着母女两个这般模样,急得拍了拍腿。
人群拥挤,她被挤着往前走。
她快摔倒时,封三爷扶住了她。
封三爷拽了拽被挤歪的貂皮大袄,对她大声说:&ldo;走吧!&rdo;
天牢。
封岌大大咧咧地坐在长凳上,在他面前的方桌上摆着酒菜,四菜一汤再加一壶驱寒的热酒。
天牢腥臭昏暗,他这里倒是舒舒服服。
封岌大概猜得到圣上为何将他放在这里不闻不问,左右不过敲打他让他俯首。
是暂时俯首。
以圣上犹豫不决又敏感多疑的性子,纵使今朝因为各种顾虑不杀封岌,改日又会因别的原因想除掉他。
封岌猜,若圣上更早一些知道他还活着应该会直接派人暗杀。
如今他大摇大摆回京,刺杀不易,竟出此下策。
外面吵闹起来时,封岌并没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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