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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官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曹默,低声警告几句后抬脚走上比试台。
曹默遭裁判官当众训斥,他脸上血色尽失,嘴唇紧抿,面目逐渐狰狞起来,略显扭曲。
都是曹殊,都是他……
曹默喘着粗气,他狠狠地瞪向一旁的曹殊,眼里凶光毕露。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无情了。
不管今日能不能赢曹殊,哪怕是同归于尽,他都在所不惜!
季蕴盯着曹默扭曲的神情,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起来,生怕曹默做出什么事来。
曹殊察觉到季蕴的不安,他唇角噙起温和的笑意,张嘴无声道:“不要替我担心,我有分寸。”
季蕴读懂他的安抚,她的眉头蹙起。
半晌,曹殊见刮浆布晾晒得差不多时,伸手用指盖轻轻压印一下刮浆布,只见浆面上并无印痕,已经彻底干透。
他收下刮浆布,独自回到比试台上。
不远处晾布架旁的陈思文,自然目睹方才曹默的所作所为,他向来欺软怕硬,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想要离曹默远一点,曹殊走回桌案前,看向旁边的染缸。
第92章第92章思远人(二)
待一切准备就绪,再染色之前,曹殊松开手中的刮浆布,随后缓缓地将其放在清水中浸泡片刻,直至浆发软后才可下缸染色。
竹篮挂在缸口,他将浸泡好的浆布置于竹篮之中,以防浆布沉入缸底,泛起灰脚,影响最后的染色,而药斑布的染色是力求上色均匀的,反之则前功尽弃。
曹殊伸手取下竹篮,他拎其置于缸口,小心翼翼地下缸,染缸中靛蓝色的染液很快便将浆布完全没入。
一鼓作气地下缸后,他见浆布在染液中沉淀,便松了一口气。
染色时不能急切,就在曹殊耐心等候的时候,其余选手的刮浆布晾晒至差不多,便纷纷走至比试台上,加入染色这个繁琐的工序之中,唯有曹默还站在晾布架前。
曹默已经无法冷静下来,他的太阳穴砰砰乱跳。
他眉头紧皱,回头看向比试台上的曹殊已在染色,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但晾布架上的刮浆布还半湿着,并未彻底晒干,只能干等着。
半晌,曹殊低头观察着染缸中的浆布,他忖度一会儿,便拿起竹竿伸进染缸之中,颇为小心地挑起浆布出来透风。
透风过后,则是再次将浆布放进染缸中继续染色。
曹默的刮浆布好不容易晾晒干,他急忙从架上取了下来,匆匆地走上比试台,路过曹殊的染缸之时,他的眼底闪过强烈的恨意。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开始准备染色,动手时动静十分大,惹得其余选手纷纷侧目。
云儿方才离去,她前往附近的茶楼买了一些茶水和果子,买完之后艰难地穿过人群,走至季蕴的身旁。
“娘子,奴婢回来了,快用些罢。”
她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季蕴的面前,笑道。
季蕴收回视线,她在台下坐了快半日,的确是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
“奴婢不过离开一会儿,曹郎君都在染色了?”
云儿回头去看,诧异道。
季蕴咬了一口果子,她的脸色缓和不少,颔首道:“有一会儿了,你走后不久便就开始了。”
云儿闻言弯唇,她由衷地为曹殊感到高兴。
“你也用一些。”
季蕴轻声道。
“奴婢还不饿,您先用。”
云儿摇头,笑道。
比试台上,曹殊如此反复六七次后,染布就可出染缸了,他手握竹竿挑起竹篮中的染布,此时原本白色的胚布现下已经染成了浓厚的靛蓝色。
待染布挑出后,他先将其置在染缸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沥干,浸透染布的染液正不停往下滴,发出清脆的响声。
曹默闻见声响,他觉得格外刺耳,咬牙挑出自己的浆布观察。
然而他的浆布才刚下染缸不久,染液并没有完全浸透其中,颜色较为浅淡,浮于浆布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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