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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看来，孔子的&ldo;哂之&rdo;，是含有讥笑意味的微笑。

曾皙又问：难道冉求讲的不是治国吗？孔子说，怎么不是？曾皙又问：那么公西赤讲的不是治国吗？孔子说，有祭祀，有结盟，不是治国是什么？如果阿赤都只能做小事，谁来做大事？

这次讨论，就到此为止，留下了许多不解之谜让后人猜。

比方说，孔子对他这四个学生到底怎么看？曾皙，好像是欣赏的，&ldo;吾与点也&rdo;嘛！

其他三位呢？似乎没什么，不过&ldo;各言其志也已矣&rdo;。

其实子路、冉有、公西华，都是孔子的好学生。

他们三个的关系，也可能比较密切，多次同时在《论语》中出现。

比如仍据《先进》篇，子路曾经问孔子：听到了就去做吗（闻斯行诸）？孔子说，父亲和兄长都在，怎么能听到了就做（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听到了就去做吗（闻斯行诸）？孔子说，当然，听到了就该去做（闻斯行之）。

这下子公西华不懂了。

同一个问题，怎么会有两种答案呢？所以他对孔子说：&ldo;赤也惑，敢问。

&rdo;孔子回答说：&ldo;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rdo;求，就是冉有。

由，就是子路。

退，就是退缩。

兼人，就是勇为。

冉有这个人，大约比较瞻前顾后，因此孔子鼓励他勇往直前。

子路这个人，则胆大妄为，因此孔子告诫他不要听风就是雨。

孔子的因材施教，这条记载就是证明。

其实孔子对子路、冉有、公西华是有评价的，只不过不在这一篇，在《公冶长》。

当时鲁国有个贵族叫孟武伯的曾经问孔子：子路、冉有和公西华是否&ldo;仁&rdo;。

孔子的回答是，子路可以负责千乘之国的兵役和军政，冉有可以当邑县的长官和大夫的管家，公西华可以当外交官和主持人。

至于他们是不是&ldo;仁&rdo;？不知道。

此外，同为《先进》篇，还记录了孔子与季子然（可能是季孙家的人）的对话。

这人问孔子，子路和冉有算不算&ldo;大臣&rdo;？孔子回答说，他们两个，可以算是&ldo;具臣&rdo;。

意思也很清楚：不算&ldo;大臣&rdo;。

把这几条材料放在一起，孔子的看法就很明确了：他肯定子路、冉有和公西华的能力，而且说法和他们的自我评价一样，但对他们的境界有保留。

什么是&ldo;具臣&rdo;？就是有工作能力的臣僚。

什么是&ldo;大臣&rdo;？孔子的定义，是&ldo;以道事君，不可则止&rdo;。

也就是说，以大道和正义来辅佐君主（包括诸侯和大夫）。

如果行不通，就辞职。

显然，子路和冉有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孔子不承认他们是&ldo;大臣&rdo;。

也所以，季子然又问了一句：那他们会一切都顺从老板，是老板的跟屁虫吗（然则从之者与）？孔子说，杀父弑君的事，倒不会跟着干。

这就很清楚：子路和冉有，有工作能力，能够治国齐家；有道德底线，不会弑君杀父；但还没有达到&ldo;以道事君，不可则止&rdo;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