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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开始已有七八分确定是你。”
“可是你一动剑,我又有些怀疑不是你了。”
“毕竟你的重剑剑法与关意的软剑竟是迥然不同,你的剑路更刚猛悍烈,确实是在关意之上。”
我才酝出了点小得意,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道:“那你当时的难过,是几分真的?”
梁挽点点头:“是有一点点难过。”
“那你看到被折断的绫光剑的时候,这份儿难过就更真了?”
梁挽叹了口气:“是,直到我挖到那层旧的坟土,我才能完完全全地确定——你就是你。”
我道:“如果已经确定是旧土,为何不早早挑明,挖上这许多岂不费手?”
你还仗着身体好就去淋雨,你就不怕着了凉生了寒气?
梁挽道:“我淋雨,是想借着雨丝让我冷静一些,我挖土,是想在冷静的心情下想清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梁挽沉默片刻,然后像是一个求学多年的学子一般望着我,殷殷切切地渴求着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我啊?”
我内心一怔。
我想过他会问我许多问题,也许是棘手的也许是针对性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起这个。
怎么会是这个?
想归想,乱归乱,我的面上却像戴了一副从容所打造的面具,我冷静道:“我曾经擒住你两次,有机会暗算过你几次,我怕你回来找我算账复仇,也是很自然的事……”
梁挽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沉吟片刻,眼瞳中便含了些许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点了一盏崭新却朦胧的夜灯,在昏天黑地的夜色中摇曳着。
“你弃掉了小关这个身份也罢了。
你打造一座新坟去掩人耳目也能让我理解。
可宝剑对于剑客便如第二生命,你为了躲着我,竟狠心把绫光剑也给折断,弃于这孤山荒坟之侧……”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小关?”
……
不是害怕。
我叹了口气,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其说害怕,倒更像一种紧张与兴奋。
梁挽这个人身上,仿佛镶嵌了什么放大器似的,明明只是一星半点的美,普普通通的话,被他这么抖擞开来,就变成了十成十的惊艳、和极动人的字眼了。
同样一句话让别人来说,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根本没见过有人能像他那样,只凭说话,就能把影响人心这件事,做出一种漂亮的艺术感。
某些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反应被他给暗暗享受着,于是我下定决心,也要去好好享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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