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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心惊胆怕,各自抱头鼠窜。
蔡子豪不肯放过一个,手举双锤,大吼着赶将去,直追着马元并手下军汉有二三里,官兵都四散走了。
马元见蔡子豪紧追不舍,身上没个干净处,好似恶鬼一般,身子不禁一抖,撇了枪,丢盔弃甲。
待转过一个街角来,从马上纵身一跃,就地上打个滚,躲进偏僻巷子里,大气不敢喘一声。
蔡子豪独自上前又追了一程,见没了身影,又转去别处寻了一遭,杀了几个官兵,到底寻不得。
彼时蔡子豪因杀得头脑发昏,驭马的本事尚还不精,奔得又快,倒攧下来,跌了一交。
这一跌有几分沉重,蔡子豪晕了半晌,扒起时,方才头脑清醒,见那匹马已跑不见了,官兵百姓都躲了不敢出来,暗道:“方才性起,杀了许多官兵。
不想这番厮杀,竟教人恁地痛快,原来杀人倒有这般乐趣!
只是如今犯下弥天大罪来,若被捉了,必吃一刀一剐。
如今城里待不得了,只得往别处去。”
擦了面上血污,悬了双锤,叹道:“可惜走了那厮,下次若还见了,必教他着我一锤!”
归家去收拾些细软,粗笨家什都撇了,便离了登州,闯到江湖上去了。
正是:天降魔君多膂力,凶顽不减祸乡邻。
冲冠一怒维桑梓,从此威名震绿林。
又说那个小信陵董安,也知登州不可再留,便伙同了众兄弟,反出登州,都去梁山落草。
内中却有两个汉子,因慕蔡子豪武勇,就去寻他踪迹,后亦去了亳州地界青石山落草。
至于那董安,上了梁山后,倒也任了个小头目。
时水浒寨穷途末路,与官兵交战,奋力死守,终因不敌,与众头目葬身水泊。
此皆为后话,不必多说。
再言马元,侥幸活了性命,就那小巷内躲了半日,方才回魂,独自乘着夜色,逃回州衙,吊了左臂,自去将息。
这厮又吃蔡子豪杀得怕了,惟恐他又打上门来,只得将纳来的钱粮,都还了百姓。
一面同知州申报省院,行开个海捕文书,各处追捉,出赏钱三千贯,写了蔡子豪的年甲贯址,画了模样,到处张缉。
自此马元这厮收敛起些贼性来,登州暂安。
话说那蔡子豪,已自开了魔性,打离了登州,只在京东东路地界游走。
绿林中都听闻了他在登州城内大杀四方的作为,又兼到处行的都是杀人放火之事,久之都呼他作凶太岁。
后因山东地界各处,连年都忙于与张叔夜、云天彪、陈希真等人收剿梁山,及其附属山寨之事,对蔡子豪之类缉捕之人无从上心。
以此任由子豪混迹了九州三十四县及各镇村庄,只是夜晚去吃足了酒肉,赶早出城去那山神庙、灵官殿睡觉。
这一日,蔡子豪正在青州,吃过了早饭,闻说知州奉朝廷之命选拔兵马都监,特摆下献台,如当日能稳站于台上者,便授官职。
子豪蔑道:“甚么鸟都监,老爷却不稀罕!”
就要动身出城,却从州衙前经过,看那一张大台子上,立着一九尺高的汉子,须臾间已败了二三人。
蔡子豪暗道:“好大汉,若不是俺有不便,定来与你讨教。”
出得城来,转念想道:“如今山东地界将吃我走个遍,西面同那淮阳军倒还不曾去过。
且近来下邳县马陵泊大名如雷贯耳,又有那江湖传名的义巨子在彼,十分想见,不如就去马陵泊入伙定居罢了。”
又思自己身上无甚财物,见前面有片白杨林,又道:“好歹让俺碰个晦气的,天勿负我。”
直奔入林中,见路边果有一人走着,背个包袱,扛把朴刀。
蔡子豪大喜,提了双锤,忽地从林中翻身跳出,大喝一声:“你这鸟厮,识相的就留下买路钱,免得脑上开花!”
不是遇见这个人,有分教:献台之上,战败个腌臜泼才;州衙之外,除掉条脏秽贱命。
直使:同归云门聚侠义,齐投马陵展英风。
此一回暂书至此,且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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