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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恍惚不得（第2页）

墨彦祁站起身来，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他已经尽力表现得不像逃跑，却无法避免脚步的仓皇。

他知道温晴歌正在注视着她，背上犹如针刺般难受。

走到门口时，墨彦祁的身形顿了一下，终究没有也回头，也未发一言，匆匆而去。

皇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绘春看着温狠灵胳膊上的淤青，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里的伤只是冰上一角，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可见刚才的皇上有多么狂暴。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没事吧？”

绘春急切地说道。

与身上的伤相比，温晴歌的精神状态更加令人担心。

此时她仿佛一尊木塑一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哪怕是哭出来也好啊！

久许，温晴歌终于开口了，呆呆地说道：“我不是郑妃然。”

绘春听到这话不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才放下心来。

关于郑妃然灵魂附身这件事目前只有主仆二人知晓，如果被别人听去就糟糕了。

“娘娘的确不是郑妃然，您是翎贵人啊，温家小女儿，现居太城宫。”

绘春说道，唯恐主人失神之下将秘密都泄露了出去。

温晴歌头转向绘春，眼泪无声而流，说道：“我也不是温晴歌。”

绘春瞪大眼睛望着她，娘娘受的刺激太大了？

温晴歌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说道：“郑妃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我还记得毒酒发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现在葬在皇陵里的那具躯壳，大概已经腐朽了吧；”

“至于温晴歌，自幼锦衣玉食，入宫会被养在慈宁宫，被太后捧在手心里。

她和司备有暧昧，与平安公主是好姐妹，她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关于她的哪怕一点点的回忆，那么原来的温晴歌去了哪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占了她的身子，还是她的灵魂，是不是杀死了她？可是我还是做不回郑妃然，在墨彦祁面前，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魔物而已，似是而非，恍恍惚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温晴歌声音越来越高，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看着温晴歌的样子，绘春颇为心疼，忍不住抱住了她，说道：“娘娘，奴婢只知道，您永远是我的主子。”

……

出得太城宫，墨彦祁的脸色变得铁青，大步向养心殿走去，肖公公则默默跟随。

他忽然顿住脚步，望向朗朗晴空，说道：“肖公公，古人云，人死而形灭，那神呢？可没有可能由于生前执念过深，天堂不入，地府不收，继续游荡人间，甚至偶尔现出真形？”

肖公公同样抬起头，说道：“人死身灭，形神俱毁，能够留下的唯有名。

古人亦云，云起，风生，帆动，船行，其实风帆皆未动，唯有心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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