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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敲张哲成办公室的门,其实门是开着的,只是处于礼貌,电视上也是这样演的(她大多数的知识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张哲成没答理她,拧着眉看电脑,她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望着他,把他粗略地在眼里过了—遍,简直就是素描本上勾勒出的人,简单的几笔,一气呵成,干净而利落,浓的地方浓,淡的地方淡,却也乏善可陈,怎么可以生得这样不精致?当然,她是说跟颜子乐比。
张哲成从电脑后面侧出—点脸来,问:“什么事?”
她说:“我叫束河,是新来的助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张哲成也不客气,立马伸过手来,把—份资料递给她,说:“正好,我现在忙不过来,麻烦帮我把这个传真到总部去。”
束河接过来,没想到任务来得这样快,心里立即产生了三个问題:第—个是传真机在哪儿?第二个是怎么用传真机?第三个是总部的号码是多少?但她想,若是不问,又把这事做得漂亮,便可树立在他心中的地位,岂不是一个机会?所以她硬是强忍着没问,一个人去到
前台,问前台准是没错的。
。
她几乎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研究怎么传真这份资料和传真这份资料,幸好没人看见,要不然真是没脸再在公司里待下去。
有人在身后“咦”
了一声,她回过头来,有些不认识他,他说:“不记得我了?在电梯里。”
她才反应过来,微笑着说:“记得。
你也在这里上班呢。”
说的是废话。
那男子叫宋熙正。
同束河在一个部门,做广告销售。
在束河极浅的常识里,一直以为只有外地来的打工仔才会去做销售,本地人哪里肯,吃不下那风吹日晒的苦,也放不下那省会居民的身段来求人。
宋熙正看起来像是从五星级写字楼里走出去的工程师,深蓝色珠地布短衫,单肩挎着一只双肩包,“国”
字面,在西洋面相里属筋骨质,像是极好的家庭出身,有着优良的生活环境。
这样的人也做销售,着实让她吃了一惊,问:“你是本地人么?”
宋熙正说:“是的,土生土长的。”
束河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滞后,整个就是一个过了时的人,她是听人说过现在做销售才挣钱,她还以为那人是在自我辩护。
她把纸放在传真机上,传真机像是一只食肉的鱼,嗑哧嗑哧吃了—截进去。
宋熙正好奇地伸过脖子来看,说:“咦?你怎么一张—张地放?”
束河有些慌,看着他,他从束河手里拿过资料,说:“一次可以放十张的,这不是写着么?”
上面的确写着,束河居然没看见。
宋熙正见束河窘红了脸,便故意给她一个台阶下,问:“你叫束河?这样好听的名字?”
束河知道他是看见了她脖子上挂的工牌,他又问:“你做张哲成的助理?”
语气里有些意外一般,她说是啊。
她倒想听听他对此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只不过他没往下说,只道:“束河不应该在云南,伹你却在成都?”
她才知道束河原来是一个地名。
懊恼得要死,想必朋友们已在背后笑话过她,说她这样的没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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