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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蓝提着那护布看了,心里热辣辣动了一下,放下护布,跑到厨房,看那中药包已经不在案上,全部放在了案板上空的篮里。
他取下篮子数了,仍然是三吊九包。
不消说,过去的七日,娘没有熬这中药。
用脚踢开灶前的的柴堆,药罐和药渣,都还如故原封。
司马蓝从灶房走了出来,站在院落当中,想太阳都到了村头,娘也该从坟地走将回来了。
司马蓝从家里出来,往坟地那边的梁路上望着。
司马蓝开始往坟地走去。
走到那梯田指挥部的门前时,他的脚步淡了下来。
卢主任,人马真的要撤了?
该农忙了,对起你们三姓村了。
你不是说走以前要提我为村干部吗?
我媳妇病得要死要活。
让我姑重去待奉好吗?
这三几个月我在这孤孤单单,吃不好,睡不香。
你不让我当村长,我就给你跪下了。
你们村该满足了。
你看看我的腿吧,刚成人就长成了树皮。
没见过你们这么不知好歹的村儿,你们凭空得了多少好处哟,二百多亩地都翻过了……
梁道上的阳光透明而刺眼,从头顶晒下来,竹刺一样竖着扎进头顶和肩上。
司马蓝的脑里像生了一团火,烧烤得黄烂焦疼,把浑身的血水都煮得沸沸腾腾的滚开着。
他漫无目的的往村外对面的梁上走,过河时把袄脱下来披在肩膀上,爬上梁时回身眯看着远处梯田地的外乡人把在棚帐拆下来,把锅、缸、柴禾朝着车上装。
看看那些挑着铺盖从各家各户走出来的高高大大的壮劳力,在村口集合着,像一群牛要集体从耕地里散开去。
他看见杜柏把一件行李放到了一个熟人的车子上,在门口和娘司马桃花道了别,高高兴兴和那外乡人一道走出村,要到镇看他的父亲去。
蓝柳根和蓝杨根,在帮着外乡劳力从家往门口抬东西,一件一件往车子上装,装高了又用绳子捆起来。
走出村坐在山腰上,还能看见蓝百岁的家。
蓝百岁一动不动,在院里抽烟晒日头,撤出村的人从他门口走过去,他不时地抬头去望着。
几日不见,蓝百岁似乎瘫老了,头发苍白如落了一层雪,人才三十几岁,却宛若五十余岁了。
村人们说他是为卢主任要把外乡人撤走老了的。
其实呢,只有司马蓝知道他是为了啥儿老的。
那时候真该砍了他的头,司马蓝想,砍了头我就是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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