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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反抗,任由禁军将他牢牢锁死。
钟繇目睹着袁绍被锁拷,带出廷尉府,塞进了马车里,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招来一个小吏,低声嘱咐几句,道:“记住了,单独与太尉说。”
小吏小心答应着,小跑着出去。
马车里的袁绍与左栗对坐,他盯着左栗,神情冷漠,目中隐有一丝杀机。
左栗与袁绍对视,面色不动,心里想的却是那日袁绍带兵杀入宫中的场景。
那日,他躲在一处花坛里,用花草遮掩,当时,他瑟瑟发抖,浑身冰冷,恐惧到极点,四周都是惨叫声,还有刀砍在人身上的噗呲噗呲声。
那些声音就好像没有停过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甚至还有一些血扑洒在他脸上,眼睛里。
他一动不敢动,咬着泥土,不敢吭声,直到那些禁军杀向宫里去。
左栗一直躲到天黑,彻底安全了,这才敢出来。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左栗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对于袁绍表现出的恨意与杀机,左栗能感觉到,雪白的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心里在想着,回到他的黄门北寺狱,怎么炮制这袁绍。
袁绍被内监从廷尉府带走,是在廷尉府门口发生的事情,立时间就飞速传播。
袁绍不是普通人,哪怕他是袁家庶子,可在诛除阉党的行动中,他出了大力,风头最盛,绝大部分朝臣、士人认为他没有做错,令他的声望反而空前高涨。
袁绍被从廷尉府带走,一下子就成了洛阳城里的谈资。
最先得到的消息,是宫里的刘虞。
他将报信的廷尉府小吏带到一旁,沉声低喝道:“你确定是宫里人?带进宫了?”
小吏道:“是宫里人,小人与廷尉都查验过,肯定没错。
至于是不是带进宫,小人不知道。”
刘虞沉着脸,已经猜到,多半是宫里那位陛下的意思。
他一时间不知道刘辩这么的目的是什么,对着小吏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尚书台,看着位置上,神情淡漠,专注审阅公文的袁隗。
稍稍思忖,他回到位置上,向袁隗道:“太傅,我听说,宫里将袁本初从廷尉府带走了。”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猛的一顿,都略带吃惊的看着刘虞,而后转向袁隗。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袁隗神色万年不动,许久才缓缓抬起头,与刘虞对视,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又低着头,继续审阅公文。
刘虞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与丁宫,刘弘等无声对视。
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里,大汉的中枢机构,当朝官职最高的几人,没有一个心里是平静的。
别看袁绍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军校尉,但他牵扯到新帝以来的一系列大案,又是袁家人,备受瞩目,突然被带走,很多人心底浮想联翩。
袁隗稳坐不动,继续做事,直到傍晚散值,这才慢悠悠的离开尚书台。
他一出宫,袁术就已经在等着了。
袁术满面焦急,强耐着,扶着袁隗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出皇城范围,这才急声道:“叔父,有原本羽林军将校突然失踪了!”
袁隗双手拄着拐,神情如常,淡淡道:“那叶舟,彭烨还是没找到?”
袁术心神慌乱,脸上写着恐惧,道:“是。
叶舟与彭烨不知道是什么人抓的,那几个将校是前几天在青楼喝酒,凌晨出来,然后就没人见过了,我派人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
袁隗枯瘦的脸角微微绷紧,双眼锐利闪动,静静看着晃动的车帘。
袁术见袁隗不说话,忍不住的担心道:“叔父,本初已经被带走了,会不会再来抓我?”
袁隗余光看了他一眼,道:“士纪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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