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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唐卷 第十四章 恨（第2页）

老夫想起当年入门发下的誓言，问道长生，可惜不过是梦幻空花而已，恐惧的事情又发生了，同龄之人已经死绝了，而老夫这是湘西赶尸派那一辈最后一人，老夫是否向死亡屈膝。

李青离看着碑文，莫名其妙悲凉，用唇语读着那个留影石的影响，反复播放着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

“那里为什么杀死我全家呢！

仅仅是为了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你还是低头了，还是没有低头呢！”

李青离感受到莫名地复杂。

基于死亡的恐惧，做出疯狂之举，可是到头来，还是面临死亡，一事无成，他是否低头了呢！

谁也不知道。

抱着不低头地倔强，干着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是终究，长生还是一曲悲凉，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连不低头的最后尊严都要被死亡给拿走。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老者有点悲哀，但是是怀着什么心态，用留影石录下这个影响，估计是在寿元将近的时候，孤独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像是一只绝望的野兽一样，反复说着，老夫不曾因为死亡而低头吧！

哪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头来终究还是面对这个命运。

你确实没有对死亡低头啊！

到死都在抗争。

他看着那老者的影像。

邪道巨擘的风度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整个人看起精气神全靠这一句话支撑着，是什么让他活到现在的，是什么又让他如此疯狂，是什么又让他摆出这幅悲凉的样子，隐约间，李青离看到那个模糊不清的留影上面，那个老者眼角的一滴内，还看到他的心，曾经那个入门意气风发说着自己不曾向死亡屈膝低头的少年一直在心中，哪怕疯狂了，大概也在心中，形成最后的坚持吧！

那估计是他最后的倔强吧！

“看着碑文的后面”

，石坚跑到后面，“还有话。”

“老夫自己知道长生无望，故”

恨，恨，恨，

恨天，恨地，恨自己。

“这个碑文刻录的年代有点远。”

老夫我用万虫弑身之刑加于己身，试图用强大的恨意让自己的尸体产生极其强大的怨念，可惜老夫居然丝毫不恨那些虫豸。

最终恨的，还是那长生，还是那句话，老夫不会向死亡屈膝低头。

那句话犹如一生的魔咒。

万虫噬身之刑是古代极其严重的刑罚，死者极其痛苦，但是这都不能产生极大的怨恨。

要知道，巨大的恨意能让尸体变成僵尸。

老夫居然到头来恨那一句话，老夫不会向死亡屈膝低头。

真是莫名悲凉，看到这句话，李青离再看到那个影子，一副孤独萧瑟的表情。

先是意气风发，接着平淡如水，而后又是如此疯狂，变得不像是自己，因为一句话，变得不人不鬼，疯狂行事，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同那心中小小的坚持都卑微地被死亡拿走。

“但是尸向天，最终还是回归淡然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