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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之对秋恒的质问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更多的时候,他在和周围三教九流的人说笑。
秋恒心中虽然忐忑,但这么多年如履薄冰,他也算是习惯了,低着头,用残破不堪的舌头吮吸着汤汁,也不搭腔。
“吃饱喝足喽。”
沈言之面前的粥碗很干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他吃饭的时候一向认真,不要说包子和粥,就是下饭的一点酱野菜也吃光了,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如此的珍惜粮食。
相较于沈言之,秋恒则吃的很慢很精细。
他的舌头派不上用场,所以每次只能将少量的食物送进嘴里,沈言之看着他,也不急,专心致志喝起了桌上的麦糠茶。
“秋恒啊,你是魔宫的老人了吧?”
沈言之将茶面上漂浮的杂物吹开些。
他不管在魔宫还是相府,有人伺候吃好喝好,但这地摊上的粗鄙之物,沈言之也毫不嫌弃。
秋恒闻言点了点头,用指尖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十”
字。
“十年了?我怎么觉得不只……”
沈言之笑道,“我还没认识慕云深的时候就有你了。”
秋恒没有搭腔。
“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逍遥魔宫的宫主只有一个,我也没有想要取代他……只是……”
沈言之顿了顿,“一切以魔宫为首要,昨天晚上在屋顶的是你还是别人我不关心,但如果逍遥魔宫因此受到影响,我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甚至连盯着茶碗的目光都没有改变过,但秋恒却从这样的平静中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相府的清晨来临,医馆同样被稀薄的阳光所笼罩。
萧爻睡的很晚,今早眼睛下一团乌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打着哈欠,游魂似的在院子里飘荡。
除了他,其余三个人的精神都很好。
慕云深虽然临晨时与他说过话,但之前却也睡了有大半宿,清清爽爽的捧着茶喝。
“……头疼。”
萧爻哀嚎着靠到楚婷的身边,拧着眉,恨不得把自己撞死在筛子上。
“头疼喝药,小葵正在煎,也该好了。”
他的胡搅蛮缠非但没有引起楚婷的同情,反而又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落井下石,萧爻有气无力的给楚婷添乱,以此平衡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你说我们何时才能离开太谷城?我总觉得这儿像是座笼子,把我们困住了。”
萧爻手里端着海碗,不愧是刚煎好的药汤,黑漆漆往外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根本无从下嘴。
“快了。”
慕云深举目看着天空。
阳光虽然不错,但已有些阴翳,丝丝缕缕的云像是披挂,遮挡了半片天空。
“今晚兴许会有场大雨。”
这还是一个大早,月亮都没退尽呢,已经开始筹谋起了晚上的事。
原本只是寒冷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有摧枯拉朽之势,院中残存的花草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幸好上午已经将晾晒的草药都收回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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