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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小巧的院子里一两间客房还是有的。
楚老爹在世的时候,为人最是豪爽,时而有三教九流的客人登门,但楚婷毕竟是个姑娘,又是个冷面冷心的姑娘,这几间客房逐渐荒废了,虽然时而打扫,但更多的空间用来堆放药材,气味好闻不到哪儿去。
慕云深轻轻打了个喷嚏,小葵跟在他身后小声偷笑。
别看这公子玉树临风,仍是免不了俗,这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显然在家里没做过什么活计。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屋子里不脏,不过是将药材清出去,再开窗通风而已,小葵一个人就可以了。”
小姑娘的脆生生的说着,将慕云深推了出去。
这间院子采光很好,太阳已经西坠了,昏黄一片,暖洋洋的洒在院中。
屋顶是青灰色的瓦,风吹雨打显得很老旧,毛边上承载着斑驳的光,也不刺眼,安稳的随日月更迭。
萧爻就坐在这样的屋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慕云深左右看了看,找到放在角落里积灰的梯子,纡尊降贵的爬到萧爻身边。
萧爻完全没料到他会上来,手一抖,撒了不少酒在衣袖上。
“你别过来,我现在看不得你这张脸。”
萧爻赶紧将眼睛闭上。
已经死了的人,天天大摇大摆的在面前招摇过市,就算萧爻是铜铸铁灌的心肝儿,也记得这是故人的遗体,总是有些难过。
“……”
慕云深竟觉的有些好笑。
他趁萧爻闭眼的功夫,从他的手上将酒葫芦拎了过来,里面灌的是药酒,但味道并不古怪,相反性温味平,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看我吧?”
慕云深喝酒的样子都比萧爻斯文些,他喝的也少,这副身子很容易有醉意。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个男的?多大年纪,不会比我还小吧?”
萧爻说着,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不会……你心眼儿那么多,该不会七老八十了吧?”
慕云深也体会了一把被酒呛到的感觉,他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我原先……”
“等等……”
萧爻忽然打断他,一双桃花目倏然睁开,恰好望进慕云深的眼底,“你是阮玉的哥哥,又对逍遥魔宫的事情这么清楚,你果然……”
看的慕云深也有点心虚了,压下他的话道,“我果然怎样……我都已经死了一次,这些不过前尘往事,有什么好推敲的。”
“你也死了?”
萧爻叹了口气,“不是说人死如灯灭,怎么都不得安生?”
慕云深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上一世的仇不报,始终像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面,就算是真下了阴曹地府,他也要闹个天翻地覆,谈什么人死如灯灭。
但这种充满戾气的话,他是不会说给萧爻听得——一个天生不知道报仇为何物的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你们两个下来。”
楚婷眼都不抬。
这是楚婷的家,也是她的屋顶,光天化日爬到人家屋顶上,让来往的人取笑,始终有些理亏。
萧爻讪笑着,拉起慕云深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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