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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卖鸭蛋（第2页）

“麻布多少钱？”

“便宜得很，一匹才三百文，你要七尺，我就算你……”

荣老板低头劈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五十二文半，就算我五十文吧，我也没还价。”

荣老板打算盘的手停住，盯着陈常君半晌才开口道：“这是谁家的好儿郎，算账如此利落，比我算盘都快！”

陈常君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上柏树村陈家名声在外，只怕他说出来人家要把他赶出去。

陈常君想了下，又道：“不如十四匹，一百文，我不白占老板五文便宜，这个送你。”

陈常君把装蛋的纸壳托板递上：“用这个装蛋不容易碎，装生蛋更好，祝老板生意兴隆。”

笑容在荣老板脸上绽放：“好精明的孩子，又会说话，仿佛是我占你们便宜似的，哈哈哈……”

从杂货铺出来，背篓里多了十四尺灰麻布和几块碎花布头，陈如夏和陈如秋满心欢喜。

剩下二百三十文钱其实不算多，但对于这个家庭来讲，只有卖地时才见过这么多钱。

街头的饮食摊子飘香，陈常君看两个姊妹丝毫不侧目地自觉，不禁心疼起来，而他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便寻个摊子坐下来。

“店家，三碗米线。”

陈如夏将三十文钱数了又数，才小心递给店家。

米线端来，热气腾腾，陈如夏将捏了许久的半个鸭蛋放到陈常君的碗里，低声道：“你吃。”

陈如秋也将自己的半个放在陈常君面前：“小哥最好了，小哥吃。”

陈常君鼻子一酸，摸出最后一个鸭蛋磕开：“一起吃。”

三个孩子第一次吃的这么痛快，一大碗米线拌上流油的咸鸭蛋，硬生生馋哭了旁桌的孩子。

捧着圆鼓鼓的肚子离开，陈如夏不解地问陈常君：“你今儿才寻的野鸭蛋为何是咸的？老板说要用盐腌……”

“野鸭子会飞啊。

大概是从大海那边飞过来的，我听说大海是咸的。”

“所以它们下的蛋也是咸的？”

“那当然。”

陈常君打了个嗝，带着俩姊妹在集市逛了好一会儿。

嘴角还挂着油水的陈如秋仿佛是个小地主，大方地看来看去，虽然根本舍不得花钱，但她依旧觉得只要有小哥在，她就是最霸气的一个。

逛的差不多，陈常君召唤两人往镇子外面走。

陈如夏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陈常君问：“不去看大哥了吗？”

陈常君回头：“他对你们好么？还是对我好过？”

两个姊妹摇头。

“那还看什么？他要是知道咱们吃了好吃的，还有剩下的钱和布，还能留给咱们吗？”

两姊妹继续摇头。

大哥陈常坪的确一言难尽。

从前他是父母掌中宝，自打比他长得好看又会察言观色的陈常君出生后，他就被冷落了，对家里每个人都充满敌意，平时是不怎么说话，只要开口必须伤人，相对陈常君明目张胆地告状，他就是暗度陈仓，指不定哪里给你下绊子。

陈常君并非不打算见陈常坪，只是还没想好以何种方式相见，总归自己不能当受气那个。

陈常君背上瘦小的幺妹，陈如秋睡了一小觉后，三人就到了下柏树村的陈如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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