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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绷直了嘴角,神色变幻不定。
顷刻,他到底还是将那点不适强压了下去,放缓了语气道:“贵妃,此事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踏出长信宫的那刹,朱靖驻足偏眸,寒声吩咐:“摆驾坤宁宫。”
文茵依旧还在看那迎春花。
此刻大殿里依旧还是她一个人,门窗紧闭,光线昏暗暗的。
怎么就至于,这是个什么事,用的着赔上她念春一条命?
文茵反复的想,反复的不理解。
活生生的人,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那么没了。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隔雾看花一样,让她觉得虚妄。
可虚妄之余,她又感觉有种钝痛。
大概是为了转移这种钝痛感,她开始努力去回想,这些年她待念春怎么样,有没有亏待过她,有没有苛责过她。
但她好像又回忆不起来,毕竟这些年里,她其实并不大关注周围的人。
她对这个偌大的皇宫没有半点的归属感,自打踏入这里,她就似踏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
这里的人与事,于她而言,都并不值得关注,她就似游魂一般游离着,隔绝着外界一切。
好似除了她的奶嬷嬷外,其他人如何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伺候她的那几大宫女,在她潜意识里,或许她们之间更像是普通雇主与员工的关系。
所以她放养式的雇佣着她们,想着等她们到了可以嫁人的岁数了,她放她们出了宫,那她们的人生就与她无关了。
当然,她本以为是这样的。
可念春的突然离去,仿佛一记闷锤砸在了她心口上,让她闷痛的同时也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她与这座冰冷的皇宫到底也产生了纠葛。
无论多与少,她扯不掉,抹不去。
于嬷嬷抹把脸后,连呼吸几口气推门进来,尽量语声平缓的跟他们娘娘说,那念春的后事已经嘱咐人在安排。
文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立即回应。
许久,她方似自语的喃喃:“嬷嬷,我还记得当年那些入长信宫的宫人中,最属念春最爱掐个尖。
当时嬷嬷还说她心气高,虚荣心强,不是个好姑娘,可后来我闭宫三年,那么多宫人都心急火燎的找门路离开了,她却坚定不移的待在长信宫里吃了那么多年挂落。”
于嬷嬷喉中发涩:“是啊,嬷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有了那三年,她也方看清了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念春虽爱掐尖,却忠心护主心性坚定。
所以后来的几年她才会不时的打压念春两句,不是真嫌弃她,而是想打压下她那股子目中无人劲,怕的是她将来会因此吃了大亏。
“嬷嬷,有几件事要嘱咐你去办。”
于嬷嬷收好情绪,强打精神,“娘娘您说。”
“第一件,撬开采雪的嘴,我要知幕后推手是谁。”
比之打手,她更恨策划此事的幕后之人。
“第二件,将念春的事想法子传给那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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