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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张脸本来重新修饰过,此刻却因为痛楚而扭曲得变了形。
朱铣不禁一愣,问道:“李家娘子,你怎么了?”
第一章
却见李云如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
声。
朱铣有心上前扶住,又见她目睛突起,耽耽可畏,不免心下又有所犹豫。
众人闻声回头,尚不明所以之时,李云如已似一滩烂泥般怏怏软倒在屏风前。
除了朱铣外,韩熙载便是站得离李云如最近的人,他却如同朱铣一般,若木鸡般愣在原地。
还是李家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蹲身抱起李云如,叫道:“妹子!
妹子!
你怎么了?”
李云如喉中发出痰响声,却始终说不出话来,腰腿蜷曲,不停地抽搐抖动。
张士师赶上前来,见她面色发青、嘴角有白沫流出,忙道:“她是中了毒。”
李家明一呆,茫然道:“中毒?”
却见李云如眼睛耸出,口、鼻、耳中开始有道道血丝流出,蓦地大力紧抓住张士师的手臂,猛握了一下,忽而松开,头绵软垂下,就此死去,只是双目犹自圆睁,样子十分骇人。
张士师伸手试探鼻息,见已无呼吸,微微摇了摇头。
李家明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紧抱住尸首哭叫道:“妹子!
妹子!”
德明轻叹一声,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
王屋山本一直缩在一旁,此刻不免好奇这个生平劲敌如何会突然死掉,挤过人群,只瞧了一眼,即被李云如七窍流血的惨状吓得魂气飞越天外,尖叫一声,连退数步,一屁股顿坐在椅子上。
郎粲忙跟过去,关切地道:“娘子要紧么?”
王屋山脸色煞白,只道:“她……她……她……”
郎粲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留意这边,当即弯下身子,附到王屋山耳边道:“你别怕,等天一亮,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王屋山牙齿“格格”
直响,不停打颤,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堂内不乏高官显宦,然均是文人雅士,适才血西瓜已经令众人大开眼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哪里见过眼前这种场面,早都骇异得呆了。
张士师虽从来没有独立办过人命案子,但毕竟是长年吃公门饭,年少时又经常跟随父亲到现场办案,见得多了,对官府处理命案的流程极为熟悉,立刻让周压回城到江宁县报官,请当值夜班的县吏派差役、仵作、书吏前来检尸立案。
周压像个稻草人般立在原地不动,张士师又说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为何是我去?”
张士师道:“你和我一样,不过是偶然送酒到此,与韩府无关,其他人多少都有干系,不得擅自离开。”
周压道:“可现下是夜禁,城门未开……”
张士师道:“这是人命攸关的大事,你只须向城门卫士说明情由,他们自会放你进城。”
周压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不用再回来吧?”
张士师道:“这个当然。”
周压喜出望外,道:“那我去了。”
拔脚便走。
老管家忙叫道:“周小哥儿,大门我已经闩上,你出去后记得掩好门。”
周压道:“晓得。”
话音落时,人已经飞奔出厅,显是不愿意在此地再多留半刻。
老管家无可奈何地摊了下手,想了想,吩咐小布去大门守着,等待官府公差到来。
小布却是不愿意一个人去,要拉上大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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