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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贺也有些意外,旋即将手里的口袋甩给了徐元佐:“你娘叫我来给你送铺盖的。”
他又觉得有些丢脸,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谁是爹……”
徐元佐并没想到还有这种待遇。
他原世界父母从小就培养他自力更生,别说大学报道自己去,就连出国读书那天都是自己打车去机场的。
虽然理智上觉得母亲这样的安排十分没有必要,但在感情上却还是颇有些触动。
“白白跑了一趟松江,才知道你跟大掌柜的到了夏圩来了。”
徐贺喘着粗气:“万幸这里碰到你,若是再走岔了怎么办?你怎地也不报个信给家里?”
徐元佐摸了摸嘴唇上的油汗;“这不是今天才定下来的事么?”
他心中暗道:幸亏自己要求住在新宅,若是跟徐诚回城里,你这一趟才是真的白跑呢。
徐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好运加身了,仍旧嘟嘟囔囔,最后直抱怨这秋老虎天不爽利。
从礼塔汇到夏圩新宅大约四五里路,徐元佐只管埋头听着,也不说话,到了门口,方才道:“父亲今晚就住下吧。
看天色回去也要很晚了。”
“我船停在二仙桥,不知道过夜有没有人看着。”
徐贺既不想赶着再划船回去,又担心借来的船有个意外,不好向邻居交代。
徐元佐现在的体型在闷热之下走了两三公里路,已经十分疲惫了,但看父亲的意思是想住却又担心船的安全,于是只得又跟着他去了二仙桥,找了户人家寄存。
依照徐元佐的惯例,自然不会少了给人赏钱,但是回去的路上却被徐贺念叨了一路。
“现在有了工钱真是阔气了,让人看一下船就给半吊钱!
吓,家里都还在省吃俭用……”
徐贺不住地嘀咕道。
徐元佐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道:“父亲。”
徐贺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回头道:“怎么了?”
“家里目今的状况,是谁造成的?”
徐元佐冷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贺叫了起来:“你是怪你老子没本事?你老子我为这个家不辞辛劳地走南闯北……”
“挣的银子呢?”
徐元佐问道。
徐贺脸一红,怒喝道:“你个小畜牲是在逼问你老子么!
你娘都不敢这么逼问我!”
——我娘还会动手呢!
徐元佐面无好色,沉声道:“既然是一家人,首先就得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无论赌博也好,外室也罢,这些事都该排在家人之后。
父亲若是还一味分不清主次,儿子这边是肯定不能认同的。”
徐贺被徐元佐一顿抢白,脸上破不好看,但是内中心虚,再说不出什么狠话。
徐元佐松了口气,不禁怀念起原先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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