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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段清吟最先反应过来,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这孩子自闭症并不算严重,可能是因为太过聪慧的缘故,就像庄白宴小时候那样,清楚明白父母离世的事实,甚至知道父母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才会像现在这样沉浸在自己世界中,逃避现实。
如果一直治疗下去,就算没碰到喻薇或者那个小青梅,他其实也能好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段清吟接过他手里的魔方,顺势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小脑袋瓜子,“小乖乖真大方,怎么知道姐姐喜欢这个魔方的?”
“姐姐要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你,到时候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你在家乖乖听爷爷奶奶话,好不好?”
小家伙没做出反应,低着头,没了魔方,两只手搅合在一起,似乎有些焦急不安,但却没将魔方要回来。
看得旁边梁董事长夫妇一脸欣慰又心酸。
段清吟笑笑,挥了挥手走了。
不过这样愉快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庄白宴给破坏了。
段清吟回到前院的时候,庄白宴并没有说什么,眼睛从她手上的魔方掠过,很快移开,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在结束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诡异,段清吟也看出来了,觉得应该是江瑾洲说了什么话让他不舒服,不想触他霉头,便装作很累的模样闭目养神。
车在段清吟小区外停下,刚拐个弯,段清吟就立马睁开眼,完全没有醉酒的迷糊样儿。
心里松了口气,还想着这几天在家好好歇几天,不去别墅惹人厌了。
但庄白宴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她,突然偏过头来,注意到这一幕,轻笑一声。
伸出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准确无误捏住段清吟的下巴,用了力,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带着她的脸面向自己。
眯起眼睛打量,女人脸庞微醺,看着红润润的,气色极好,眼睛又大又亮,望着人的时候,里面似乎带了几分狡黠精明,庄白宴没有松开手,脸上笑容温润,但给人的感觉却有几分陌生,轻启薄唇,柔着声音道:“段小姐,做人太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手并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手,捏着段清吟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明显感觉到薄茧摩擦着皮肤的刺麻感。
“……”
贪心?段清吟被他这句话惊的头皮一麻。
大脑快速运转,不确定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在警告自己,但回顾今晚自己的行为,发现并没有哪里做的出格,后面她都没往他面前凑了。
庄白宴收起脸上的笑,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微冷,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闭目养神,似乎是在赶人。
车里气氛冷凝,前面的司机似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段清吟也被吓了一跳,看他这样,赶紧开了车门下去,只是在准备关上门时,里面突然传来轻飘飘一句话,“段小姐,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语气客气又疏离。
男人没有看她,微垂着脸把玩手中的魔方,那魔方是刚才梁家小少爷送给她的,她记得自己明明放在包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进了他手里。
手指翻飞,快速流畅的拼凑着,不过几下功夫,便完整拼凑出六面,比那孩子速度快多了,车里昏暗,只能模糊看到他完美无缺的侧脸,棱角分明,眉眼清冷。
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让段清吟听见了,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嘲讽嗤笑的感觉,将她的不堪与小心思全都暴露出来。
他知道了,或许他一直都清楚她的目的,他就是把她当跳梁小丑,欣赏她那拙劣又蠢笨的表演。
车离开了。
段清吟站着不动,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话跟直接打她脸没什么区别了,不仅将她最近的努力打回原形不说,还撕开了她最不齿的一面,明晃晃在告诉她不配那个资格。
什么资格?配不上他的资格吗?还是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狠啊,直接戳她心窝子,可是,难道她真的想如此卑微去讨好一个人吗?机关算尽只是为了得到他?她也想过以前那种无忧无虑被人捧着的日子,可是她没那个命,也没有那个底气去维持她的骄傲,她爸破产了,她成了孤儿,还穿越到这么个鬼地方,下场又悲惨。
她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这也有错?她不是喻薇,没那么好的命。
没人疼她,她就自己疼自己,没人为她打算,她就自己为自己谋划,他凭什么高高在上说这样的话?看着车已经消失的方向,段清吟眼睛渐渐发红,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最后不知想通了什么,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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