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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紧拳头比划着。
李换第二天早早的来到了五里坡,交还了马匹,带来了足够的铜钱,邓锤带着他参观了大食堂,在大食堂吃了顿饭,直接安排到了桥头的摊位上学习,从最开始的发面,到后面的炭火烤制,进行了详细的培训,在摊位上练习了两天,带着发面的酵母,一包香料粉和配方,背着半个锅回了新丰,李换的事情让小云坚定了树立口碑的信心,开始慎重对待成见和曲解,慢慢规划出制度信任,而不全靠人的信任。
自从杜安回来,灵儿和小云的武艺和学习完全停下来,每天背着一百多斤的铅块爬坡,随着两个孩子的适应,铅块越加越多,大半天的磨练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打坐,坐在杜安的榻边,调息打坐,杜安的心神全在两个孩子身上,一点点的温和能量围拢在身周,看着两个孩子对能量的牵引,慢慢调整对身体的打熬,其实完全谈不上打熬身体,完全是破坏,现在的训练量远超两个孩子的承受能力,训练到后面,两个孩子的腿一直抖动,根本走不动,甚至站着都勉强,龙治礼看到杜安的训练方法,大加斥责,杜安听到没作任何回应,只是冷漠的看着两个孩子爬坡,甚至中途不停摔倒,艰难的起身继续爬。
龙治礼看两个孩子没有任何怨言,不管多么痛苦,都会喘息几下,奋力起身,继续爬坡,气的龙治礼甩袖而去,很多天都没在大食堂看到他。
中秋七日狂欢匆匆而过,杜安和两个徒弟完全没有露面,天亮开始爬坡,一直到快中午,随便吃点东西,去洗澡,然后到杜安房里打坐,一直到天快黑,吃点东西去房里睡觉。
牙婆看两个孩子去厢房睡觉,来到杜安房里,低着头,要说什么,可杜安稳稳盘坐在榻上,一言不发,驻足良久,终究没有开口,叹息一声,关上门,去了厢房。
掀开帘子,看着两个孩子的面颊,异样的潮红,即便睡着了,依旧微微抖动着,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看了许久没敢动两个孩子,抹了把眼泪,回了自己房间。
王楚楚推开房门,看了一眼抹泪的牙婆,赶忙过去,轻抚牙婆的后背,轻轻说道:“牙夫人,有些事,咱们妇道人家,不好张嘴说的,洛阳之时我便觉得他定非常人,说话带着一股洒脱之意,现在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你我都看出来不妥了,他必然也知道不妥,其中定有曲折的。”
牙婆:“在这院里待了两三年,我知道先生将徒弟视如珍宝,知道先生定有苦心,你也见两个孩子了,分毫怨言也无,想必是要做了不得的大事,你我凡人肯定不解其中要义,但是看着两个孩子那般惨状,实在心中不忍啊。”
王楚楚:“夫人莫要伤心了,再看几日,若还是如此,我拼着他不悦也找他说说理去。”
牙婆:“别去,别去,好好帮着家里看好摊子,现在暖棚的事马上要开工,别让云娘子为了琐事再烦心。”
王楚楚:“行,行,听您的,咱俩管好这一摊子,别出岔子。”
牙婆擦干眼泪,稳定心神,慢慢说道:“入秋了,难过的日子慢慢临近,咱们要做好一切准备,煤石柴草准备充足,秋粮入库,孩子们的棉衣也要提前准备妥当,明哥儿那边已停,都出去收粮了,希望能多收一些吧,五里坡的孩子越来越多,吃穿用度耗费巨大,彩蝶那丫头刚添了娃,不好出来做事,顺顺媳妇生产在即,要不了多久我也得去帮忙,琴娘子他们也是一堆的事情等着,那些孩子们虽说能力够了,年轻做事容易过火,需要一个老成持重之人看着点儿,眼下都是忙的抹不开身,你虽来的时日尚短,毕竟是见过世面,帮着这些孩子一点儿,关键时刻拉一下缰绳。
还有咱们跟北边定的羊快到了,到时候更忙碌,这些琐碎事都是小云管着的,哎,现在,你看,她自顾不暇,咱们一定得担起来,莫让先生烦心。”
王楚楚:“我明白,大家都把我当自己人,即便我一家是朝廷钦定的反贼,先生也照样护佑我等周全,我王楚楚即便不再是什么公主,也定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事,替先生管好这个家,让男人们专心出去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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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不挂念父亲吗?”
王楚楚:“挂念有什么用,国都破了,是他投了敌,认了输,这是他的命,他命该如此,明知我夫君与李家不和,还是以国都之名换了一条苟且之路,有这样的心思怎么能赢,若换了我做这国君,给这些武将文臣放权,国库之金银全数放出,与民休息,把这破落的宫殿送与穷苦人家,天下归心不敢说,一个城还能拢不住?我定打的他李世民丢盔弃甲。”
牙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壮志?”
王楚楚:“我哪有啊,只是不愤我父之行,早早我就告诫过他,他不听,还是搞山寨那一套老玩意儿,来投咱的人谁不是图个安稳才来,可不能朝不保夕的,子不言父过,我也没再多说,结果您也看到了,来了这五里坡才明白,什么才是万众归心,什么才是一呼百应,冯郎君作为名义上的主家低调谦逊,吃住与他人无异,先生实际掌控,处处为众人着想,一群破破烂烂的流民,生生让先生拢成了一群精明强干的能人干吏,有这样的主家何愁不兴?我祖母跟我说过,人心像那河沙,越抓的紧越往外流,轻轻捧在手里反而稳稳当当,哎,我父亲也就这样了,空斗了一辈子。”
临近九月,杜安派单雄信带着新文庆龙傲天兵发苇泽关,同时过去的还有八十个精锐武夫,每人都背着一套铠甲,带着最新的兵器,以及大量的金子铜钱,此去一千多里,必定是要准备充分才行,一人双马,一个驼物,一个坐人,一千多里没个月余也难赶到。
这一趟,带去的战略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李秀宁不死,剩下的交给杜安,只需要集齐单雄信和李秀宁这两张牌,后面的事情就算铺垫顺利,至于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要看天意了。
单雄信听到此去的意图竟然是保李家人,差点跳脚,杜安把玉清观的事跟单雄信讲了一遍,说李世民有夺位的想法,这个李秀宁就是咱们用来制衡李世民的一手牌,等哪天李世民真的夺位了,谁最能张口骂他,那当然是他们自己家的人,如果说骂人难听,那肯定是女人骂人最难听,这个最有身份,最有能力,最应该骂他的,一定是李秀宁,兄弟阋墙,不是少个哥哥,就是少个弟弟,那都是嫡亲血脉,这种事,你想想,什么难听的话骂不出来?到时候咱们站一边看热闹多好,你说李世民为了脸面会不会派兵打李秀宁呢?如果会,咱们就把李世民打回去,如果不会,李世民不是干闹心,这不比杀人来的爽快,换个角度想想,你的死对头派你媳妇王楚楚天天骂你,什么难听骂什么,你还不能动她,你说你闹不闹心吧。
这个比喻一出,单雄信用力搓搓脸,嘴里哎呀一声,大呼悲催,于是召集众人,骑上马就往西北而去。
新文庆的疑问就简单多了,按理说李世民势大,打了洛阳,肯定能借着大胜之势直接灭了刘黑闼,根本不用担心苇泽关的李秀宁,杜安给出的解释是李世民手黑,杀的人太多,没给对手留活路,谁也不敢投降,怕跟洛阳那些人一样,前脚投降,后脚脑袋落地,既然如此,大家鱼死网破好了,再说,刘黑闼那家伙狡猾的很,一是善弄人心,二呢,诡计多端,李秀宁虽然名头大,阴谋诡计上肯定不如刘黑闼,到时候把刘黑闼打急眼了,肯定要使阴招的,那个地方离北方太近了,到时候突厥稍微一参与,事情就会大变,你们此去就是作为一股奇兵,关键时刻搅和了刘黑闼的谋划,到时候我会帮着找出其中的计谋,你们只管上场冲散敌人,不让他们的计谋得逞就行。
九月昆仑山
杜安带着奄奄一息的灵儿和小云来到一个山坳之中,最中间搭了个帐篷,整个山坳看上去像个碗一样,斜对着天空,帐篷里杜安抱着两个孩子,说是抱着,其实是两个孩子歪倒在杜安腿上,脸色更差,气血之力澎湃,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不正常。
杜安轻轻抚摸两个孩子的脸庞,心中满是愧疚,愧疚自己不能找出一个不这么受苦的办法,只能用折磨的方式让两个孩子达到临界状态,这个状态下,身体会打开几个特定的基因,让神经的活性更强,感受力,适应力大幅度增加,用来帮助自身度过难关,提升求生的能力。
想着想着一大滴眼泪落下,砸在灵儿脸上,灵儿微微挣扎一下,摸摸脸上的水渍,微微睁开眼睛说:“师父,别伤心,我一定能撑过去的。”
杜安强忍住眼泪,轻轻拍了拍灵儿的脸,说道:“好的灵宝,师父相信你一定能撑过去。”
听到杜安的话,灵儿又陷入了沉睡,只等夜幕降临。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单雄信等人慢慢靠近苇泽关,就地找了地方隐蔽,这事儿新文庆熟悉,寻找险要地势,继续当一当山大王,于是几十人在一个山头上开辟了城寨,做了些简单的住所,其实就是茅草屋,能遮风挡雨,挨过去这一两个月就行。
一切安排妥当,换了简单的服装,三三两两下山去搜集线索,几人带上一把刀,免得引人注意,慢慢消失在大众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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