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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应他:“好。”
父子俩没有待太久,宁晚就准备离开了。
他站在门外,客气地点了点头,眼神都收敛着没有朝沈舒云脸上放:“辛苦你了,一周后见。”
宁晚的目光没有盯着他,这让沈舒云终于能腾出些空闲来好好瞧瞧这位故人。
宁晚的头发剪短了,以前蓬松的刘海不见了,使得他身上那种很重的青年感大大消减。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连鞋子都是发亮的皮鞋,这让他显出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来。
沈舒云突然意识到,宁晚今年也是三十一的岁数了,到底是跟青年这个词搭不上边了。
与几年前相比,宁晚黑了些瘦了些,没了刘海的遮挡,额下那条细白的伤疤露在了外头——那是六年前的车祸留下的,不过和刚缝合时歪歪扭扭的模样不同,六年的时光也足以让这条疤窄了又窄、淡了又淡,如今若是不细看,已是不会注意到了,更不会破坏宁晚原本英俊深邃的一张好脸。
他想到这个,又忽然想起昨夜在酒店的房间里,他站在浴室,对着一张被水汽蒸得有些模糊的大镜子,呆了很久,伸手将雾气抹去,在不甚清晰的镜子里打量着自己。
镜里的男人苍白又消瘦,脸颊除了比从前凹陷了些,没什么变化,只在右眼角下生出一丝细纹。
视线缓缓下移,就是一副几乎瘦成骨架的身体,锁骨凸显,肋骨隔着一层皮都数得清数量,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一直伸进内裤里去。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把他搓磨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岁月、病痛,还是爱情?
他这个样子,自己都看了生厌,难道还会有人喜欢如今的他吗?
还是少自作多情吧。
沈舒云被一声“沈叔叔”
唤回了神智,猝然收回了那些回忆,但脸上还带着些许失落,为了掩饰这种失落,他匆匆转身过去,用力地关上门,将宁晚关在了门外。
他缓了缓,蹲下身去给沈渡脱鞋。
他还没这样伺候过别人,因此动作实在笨拙了些,花了好久才脱下一只来。
沈舒云想了想,随口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在家是和你阿爸一起睡吗?”
“不是,阿爸从来不让我进他的房间。”
沈渡小小声地控诉道,“我晚上只和熊熊睡,屋子里那么黑,其实我有点害怕。”
沈舒云猜测他嘴里那个熊熊应该就是布偶玩具一类的,于是带了些笑地望着沈渡,柔声道:“那小渡这几天愿意和我一起睡吗?”
“真的可以吗?”
沈渡明显就是个被诱惑了的孩子,但他很争气地有最后一点自持,犹豫着开口,“可是阿爸说,不能给沈叔叔添麻烦……”
沈舒云听他把自己形容成一个“麻烦”
,心中又麻又疼,语气不由也强硬了些:“你别管你阿爸说的那些,你要是想,我们晚上就一起睡。”
沈舒云并不了解宁晚私下是怎么教育沈渡的,更不知道宁晚有时候的要求近乎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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