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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孟妤笑着拍了拍那张红润的手掌,对着女人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她大口咬下眼前精緻的火腿三明治,自落地窗洒落的阳光暖暖打上她精緻的侧脸,石孟妤微微侧过身去,瞇着眼望向窗外寧静湛蓝的蓝天。
一切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蓝牧天从来都不曾出现在这片明媚的时空,穹顶之下的每一片云彩、流水甚至微风都不曾触及过他的肌肤,也不曾亲吻过他的伤疤,但也仅仅只是少了蓝牧天,所有的一切竟会变得如此不一样——
例如,房间墙上的照片不再有闺蜜杨齜牙咧嘴勾着她的过往,她的床头也没有那些让人看着糟心的绒毛娃娃,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那间杂乱无章的卧房,如今竟也透着几丝窗明几净的浅淡氛围,还有那个本该成为她同事的女人,在一场创业座谈讲座会上成了她的密友,两人在距离商圈约莫五百公尺距离的地方租了间大小适中的套房……
原来,仅仅只是少了蓝牧天长大成人的轨跡,一切便会变得如此不同。
「可欣……。
」石孟妤注视着马克杯里蒸腾的水蒸气,有些失神的轻轻唤了一声。
严可欣却像早就习惯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浅浅「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我今天想去几个地方。
」
「蛤?去哪?」
对于严可欣的疑问,石孟妤恍若未闻,老实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关于过往失落的那些,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找寻。
待可欣出门后,石孟妤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她试着不再排斥过往想要逃避与遗忘的那一切:拋弃她的未成年母亲、森冷潮湿的禁闭室、把院生当作动物豢养的无良院长,还有那场至今为止仍未找出事发原因的大火。
一直以来石孟妤都觉得是她的错,因为那年她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铁笼里的仓鼠放出来,任牠啃食角落里积满灰尘的老旧线路,也不是没有想过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换取应当加诸于院长身上的罪责,所以年幼的她始终认为,那场悲剧是自己酿成的。
那一年,她的自责早已淹没她身而为人的所有感知与情绪……。
石孟妤颤抖的点下通讯录里那组从未播通过的电话号码,她甚至记不清当时自己将之储存下来的原因为何,伴随一阵规律的「嘟、嘟」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石孟妤顿时慌了手脚,在脑海里构筑好的草稿瞬间灰飞烟灭,听着那道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似的,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您好?喂,请问哪里找?」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清朗的女声又一次响起。
「不……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石孟妤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掐掉电话的那一刻,随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石孟妤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一角不住的喘气。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回拨……。
石孟妤颤抖的缓缓滑开通话键,这一次,那道清朗的女声显得有些急促,呼吸声也比方才更为明显,儘管有些犹豫,但最终她还是任由声音颤抖的道出了那一句,让石孟妤泣不成声的话。
「喂?……请问,请问……你是石孟妤吗?」
那一刻,石孟妤才终于意识到,原来那些束缚与枷锁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替自己戴上的,因为没有勇气面对,所以总想着逃避与遗忘,也许说白了那根本就不是自责,只是为不愿面对现实开脱的藉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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