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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话（第2页）

白广恩语气越来越严峻。

“帅爷，我，哪敢，我哪敢给帅爷添堵”

“你不敢？你明知我要带大军退回宁远城，正要在野地里与跶子死战，你在这里怂恿弟兄们投降跶子，现在城里是没有御史监军，要是有，你信不信你说这滥话就是砍脑袋的罪。”

白广恩呵斥道。

王忠闻言立马就知道，自己刚才体贴手下弟兄的话被人告给了总兵，至于是不是自己弟兄，他也不知道。

自己依的好心，但总有人不领情不是。

白广恩虽然想严惩这个老军以警效尤，但大战当前，总不能把人打地上不了战场吧，便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地在王百户脸上抽了一鞭子，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白户也没敢躲，这一鞭子，也就是抽在了脸上，可能会留个疤，也不怎么疼，帅爷还是体谅手下兄弟的。

一鞭子，作为统帅，白广恩觉得自己惩处手下的力度够了，等出了城还要他们死战，也不能太过份。

处置完王百户，他还要把他给弟兄们说的浑话补救回来。

白广恩挺了挺肚子，提起一口气大声道：“弟兄们，等下我们吃了最后一顿就要出城往宁远城撤了，别听些混账说扔了刀枪投靠跶子就能活命，你我都是汉人，那跶子能把我们当自己人吗，关外原先多少我大明的百姓，被老奴杀地十不存一，那戏文里的秦桧，是那么好当的？我给你说，要是投了跶子，你先人坟地都不要你埋。

”

底下的兵士不由得心下凛然，死固然可怕，但死后被拒绝入祖坟，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又是一种特别的侮辱，这意味着自己被整个家族除名。

纵使自己能活命，自己的后世子孙也将被家族排斥。

普通的兵卒总是易于蛊惑的，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白广恩清清嗓子“我就这话，弟兄们等下都吃饱。

吃好了跟我往宁远撤。”

王百户等帅爷走了，才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抽鞭子留下的痕迹，苦笑着依靠着城垛坐下，看着天上淡淡的云朵，等下要出城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关内，他年纪不轻了，也没媳妇，但是在太原府的窑子里和一个女子是相好，他们驻军阳曲县城时，那窑姐和其它姐妹来军中做生意，一来二去就厮混在一起，他把挣的点饷银都花在了那窑姐身上，她那么年轻，年轻地可以当他女儿。

当火头军们把各队的吃食都般来后，军士们发现这顿饭很是丰盛，有肉汤，白面饼，肉汤里漂着不少肉片。

这肉当然不是猪肉，而是马肉。

军马昂贵，但只有贴了厚膘毛色油亮的马在战阵上才堪骑乘，那些瘦地和农人养的骡子一样的马匹，都是负责喂养的军士没有尽到心，饲草黄豆没有喂够，或是生了病，这样的马，是万万不能上战场的，只能当财主老爷们充门面的工具，骑士骑这种马，还不如下马步战灵便。

眼下出城就是要死战，这些没用的马匹被白广恩一声令下，宰了让军士们吃顿好的。

自从在锦州城外大军溃散，白帅爷收拢残兵躲入这塔山城后，军士能第一次吃上肉，不同于大明不堪作战的卫所军，他们这些军士都是募军，虽然饷银时常有拖欠，但最后还是会如数发下来，大军的粮草以前也从没有短过。

出关时朝廷也调拨了少量猪羊随军，让军士们的汤里也能看到些肉沫子。

只要吃的好，便会快乐起来的军士们没有思考即将要面对的苦战，边吃面饼边快乐地扯着闲，不同于京营里不少混饭的青皮流氓，他们这些军士大都来自于家世清白的农家，为了讨口饭吃，才来吃这军粮，还能给家里寄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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