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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第2页）

女真骑士骑术以及胯下马匹都强于明军，追逐近身后，便引弓射击，他们不射人而射马，并非是他们射术不精射不中人，而是女真部缺少人丁，男丁成年都随军出征，他们掳掠的朝鲜人汉人则挑体魄健壮的编入汉八旗随军征战，不堪战阵的则替他们种田提供军粮，对于女真人来说，马匹忽然宝贵，但奴隶更加值钱。

白广恩平日里对这百余名家丁骑士本来就待遇优厚，给他们的饷银不止是朝廷调拨的，他自己还自掏腰包给他们打赏，在关内与流寇作战时，但有缴获，他都是先让家丁队的军士们挑拿。

古人大多生活困苦，尤其是这连年饥荒的乱世，人命本就不值钱，其实就是白广恩不说，他这一百家丁亲随也大都愿意用性命来回报他平日里的优待。

“帅爷，我们平日里吃你的，喝你的，要不是跟你打仗，在老家怕要饿死了，能用我们的烂命换你一条贵人的命，大伙怎么会不愿意呢。”

一名平日里就很会说话的军卒给白广恩表忠心。

“咦，本帅把各位当兄弟，什么烂命贵命，老白我以前不也是个跟着高闯王混的贼寇，不过命好，最后投了朝廷，这才从个毛贼成了总兵。”

白广恩算是说了句实话，他出身确实不算尊贵，大明的文臣各个阶层都有，但武人却都出身世家子弟，就是世宗皇帝时的戚大帅，也是出身将门，也只有这乱世，像白广恩这样的流贼才可能当上总兵将军。

“大人跟着高闯王混过，听说大明还有一位总兵是拐了李闯王的婆娘投的朝廷。”

一名见识颇广的军士说道。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虽然他们是官军，没少和流贼死战，但都是出身于贫苦人，他们对那些出身微末，却能把大明的督抚们耍地团团转的造反头领们颇为敬佩，毕竟这天下大多数穷苦人都被有钱有势的财主官绅肆意欺凌，哪里像那些闯贼一样，流窜到哪，哪里的财主就主动献上粮食金银，害怕这些流寇攻打他们的庄子。

“兄弟们可不敢说这话，要是回到关内，你们的言语让人给镇守太监告一状，老白我都保你不住。”

白广恩告诫着这些心思朴实的军卒。

帅爷的训完话后，家丁队的军士们立马去仓库里搜罗起来，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穿身明晃晃的铁甲，和戏文里的将军一样威武。

塔山城里，完好的房舍不多了，城里虽然没断粮，但后金军队攻克城周围的所有小墩堡后，在城周围挖了一圈壕沟，又把挖出来的土堆成了土墙，就这样把整座城围地严严实实，所以军士们生火做饭想要到城外打柴也没办法，好在城里房舍甚多，而且这座城迟早是要丟的，所以城里的大部分房舍都已经被拆了把木头当柴火，要不然总不能吃生米生面吧。

李百户躲到一边，明明白白地听完了帅爷给亲随们说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家丁护卫们护着帅爷到宁远城，不论死活都有二百两雪花银当安家费，自己和手下的弟兄们死在路上，怕收尸的人都没有，原本想要告状的他不由得打消了陷害同僚的念头，也许，也许自己和这位不对付的同僚会都死在撤回宁远城的路上。

看着家丁队的人闹哄哄地从官衙的大厅里出来后，李百户打算就这样悄么声地回去。

但没想到总兵官白帅爷也从官衙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军。

“李四，不去城头守着，到这里干嘛？”

白广恩有些慌，怕自己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传出去。

“帅爷，我就是路过，路过。”

李百总有些惶急，他见了比自己地位高的千总把总们都不由得腿发颤，更别说这位总兵官大人了。

“路过？让你在墙上巡守，是本将的军令，没我的令，谁让你擅离职守的？”

白广恩阴阳怪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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