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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他们来不及躲闪和反应,一刀毙命就够了。”
燕无二立刻点头。
“那山匪呢?”
“要看是什么出身的山匪吧……”
这个问题燕无二稍作思量才答道,“如果也只是那种打架斗狠强些的恶霸出身,没什么章法,一下子砍不到要害,可能需要多补几刀,失血而死的情况更多。”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大夏天的尸体保存不是很好,皮肉和内脏多少都开始腐烂了,但作为大周第一金牌仵作——”
百里墨的吹嘘之辞硬生生被剩下四人用眼神逼回了腹中,扫兴地换掉了说书般的语气,“总之,致命刀伤都是入骨的,这些家仆基本都是被一刀毙命后,才再又被人在身上补划拉出几道口子,做出乱刀砍死的假象。”
“这些致命刀伤砍入身体的角度和力度,都十分相近,但就算这些家仆都被下在饭菜里的迷药彻底迷晕,像只吓晕了躺在砧板上引颈待戮的菜鸡,普通山匪下刀也不可能剁得这么整齐划一。”
百里墨说着,还用筷子比了比摆在最中间的那盘白切鸡。
白切鸡显然不会再活过来为他这浅显易懂的举例拍翅叫好,其余几人也一脸冷漠地等着下文,百里墨只好自个儿又往下接:“所以,这种刀伤绝不是出身不一、良莠不齐的山匪一通胡乱砍杀可以造成的,哪怕有一两个山匪在落草之前曾是行伍乃至武林高手,可全府上下死了那么多人,却找不到一具尸体上有刀法稀松的痕迹,那可就说不通了——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所为,说不定还是专门培养过的杀手。”
百里墨的这个验尸所得,印证了此前周粥和唐子玉的推断。
山匪如此行事并无多少好处,纵使魏贺身前打算派人进山围剿,也算不上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的绝境。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转移寨子,化整为零躲进深山上避过风头便罢,哪个会选择狗急跳墙地先下手为强,冲进城来把知州全家宰了?
更何况,西南匪患多年难以根治,不就是因为这些匪寨都滑得很吗?看看匪中前辈怎么做,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无非是那背后之人吃定了山匪这见不得光的身份,不可能出来与其对簿公堂地喊冤,这才毫不客气地将黑锅甩了过去——山匪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本就是狼狈为奸,有所勾结,那人便只需再许以些利益拿捏着,就足够让这些贪图富贵的匪贼冒点风险,担下罪名,继续合作的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周粥和唐子玉交眼神一对,后者略一点头,将地牢中发生的事捡着重点说了遍。
任谁都看得出,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就在唐子玉的面前,一句话都还没问上就自戕而亡吴老三的“畏罪自尽”
大有蹊跷。
“应该和柳凌志说的那句话有关。”
周粥的脸色比之前添了几分严峻。
唐子玉赞同道:“有卷宗存档的一些罪案中,就有过类似的记载。
证人在事先受到了某种威胁,为了保全家人或是旁的什么,不得不按照约定,在看到某人以特定方式做出某个动作,或是说出某个字眼时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大多案子会因此搁置成无头悬案,只有少数受害者能遇到某些个人才能突出的办案官员,另寻到别的线索突破案情,最终使真相水落石出。”
“假设吴老三是被胁迫,接到柳凌志那一句话中的暗示自尽。
那么柳凌志这么做无外乎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永绝后患,死人比活人更能让他放心,二是试探我的态度。”
唐子玉冷静地分析着,“如果我还要往深了查,后边就会有硬手段等着我;如果我就此止步,透露出明哲保身之意,柳凌志就会用些软法子来笼络我,留我在崇州待上一段,走个过场后回京复命。”
“软法子?你的意思是贿赂?”
百里墨摸下巴问。
“朝官间行贿,无非就是财、色、权三字。
我权位在他之上,又已……”
唐子玉顿了顿,侧头望向周粥的眼神有些深,“是陛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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