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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啊,就是袁彪自个拐走了那孩子,然后随便寻个地方买了。”
妇人说得酣畅淋漓,颇有种不吐不快的尽兴,待她重新瞥见顾九和楚安,起势立即弱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鬓旁的碎发,借此掩饰尴尬和不安。
她赔笑似地咧着嘴:“我这种乡野村妇见识短浅,一时胡言乱语,贵人们莫要放在心上啊。”
顾九却抓住了她适才说的话,正色道:“贺儿不是袁彪和灵娘的孩子?”
妇人怔愣一霎,呐呐道:“是啊,我还以为贵人们知道呢。”
顾九犹豫片刻,笑了下:“婶子能否具体讲一讲他们家的事情?”
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若是问起正主,很可能会遇到遮遮掩掩,不肯多说的情况,但向旁人打听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妇人下意识地望向顾九和楚安身后的瓦砖房,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道:“袁彪啊,他以前有个媳妇儿,不过三年前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顾九微微睁大眼,楚安也是一脸讶然。
汉子戳了戳妇人的胳膊,不悦道:“你知道些什么啊,净胡说!”
妇人来了气,昂起下巴:“哎老天呦,你倒是说说我哪个字讲错了?”
汉子挺直了腰板:“明明是袁彪那结发妻子自个不守妇道,和邻村的老王纠扯不清,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全像是她男人的不是了?”
“是是是,”
妇人不甘示弱道,“可若不是袁彪他醉酒后总爱打媳妇和儿子在先,哪个女人吃饱了撑的去找别的男人。”
汉子被怼得支支吾吾:“那……那袁彪他不是因此……受罚了吗?而且他媳妇儿也不是被活活打死的啊,她是自己病死于牢狱中。”
妇人冷笑:“那还不是拜袁彪所赐!
要不是他经常喝酒发疯,他媳妇儿能落了那副孱弱身子?”
顾九了然。
宋律规定,妻子若状告丈夫,无论丈夫有罪与否,妻子都需徒刑两年。
怪不得袁同叫袁彪个老畜牲,摊上这么一个混账爹,搁谁谁也满肚子火气。
楚安尴尬地挠了挠鬓角,轻咳两下:“那灵娘和……贺儿又是怎么回事?”
妇人立马换了笑脸,解释道:“灵娘是一年前带儿子来汴京城投亲的,却不想到这之后才发现她那些亲戚早不知道搬哪儿了。
举目无亲的,孤儿寡母流落至我们袁家村,好巧不巧,被袁彪看上了,一个寡妇,一个鳏夫,刚好凑到一起了。”
说到此处,妇人小幅度地撇撇嘴,嘟嘟囔囔道:“果然啊,模样长得水灵去哪儿都有人怜惜,袁彪家可是在城里有两间布铺呐,她怎就这么好的命。”
刚被夸过水灵灵的顾九和楚安:“……”
妇人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惊慌失措地捂着嘴,懊恼道:“贵人们,我……我可不是说您们啊。”
顾九也没接话,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那灵娘嫁给袁彪后,袁彪可有再次犯过之前的错事?”
妇人满脸唏嘘:“当然啊,狗哪容易改得了吃——”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面前的两位官差,及时收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接着道:“前些天大晚上的,我还听见她们娘俩儿的惨叫声呢。”
前些天?
顾九不由对这个时间段有些敏感,连忙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婶子可还记得?”
妇人没想一会儿,便答道:“前两天吧,没错,应该就是六月十三日夜里。”
此言一出,顾九和楚安皆是怔愣半响,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神情上看到了少许茫然。
妇人见此,心底咯噔一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忐忑不安:“怎……怎么了?”
顾九抿了下唇,正色道:“婶子好好想想,袁彪和贺儿不是六月十二日失踪的吗?”
“不是啊……”
妇人满脸错愕,但看着两人有些严肃模样,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丈夫,问道:“灵娘不是在前两天晚上时满村子的找她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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