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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结束这种毫无道理的义务奉献和占便宜的行为了。
裴楠拿起手机,拇指飞速按动,终于把那句几度未曾说出口的话编辑成微信消息,一鼓作气发给了郑书昀:「谢谢你这段时间接送我,从明天开始,我自己坐地铁上下班,就不麻烦你了。
」
消息发出去后,裴楠随打字而屏住的呼吸骤然恢复通畅,可那段文字却如同石沉大海般,久久不见回音。
这个点,郑书昀不太可能睡觉,八成会继续忙他的工作,而他工作的时候会开放所有通讯渠道,以免错过重要消息。
或许目前,郑书昀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裴楠摁灭手机,又点了根烟。
他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终日与艺术为伴,还算有些异于他人的耐心,这是平生第一次,他觉得等待是件如此漫长的事情。
哪怕他深知,对方终归会在某个时间回复他,无论他等待与否。
裴楠刚弹了下烟灰,掌心的手机界面便猝不及防蹦出了一个小红圈,他心脏克制不住漏了一拍,猛地将烟塞回嘴里,定睛一看,是串网购链接。
刘珩:「打开并夕夕,帮我砍一刀。
」
高高悬起的心被用力摔落,裴楠险些咬弯了烟嘴,面无回复:想要什么我直接买给你,今晚别再给我发消息。
刘珩那边没动静后,裴楠有些心烦意乱地退出微信。
屏幕自然熄灭的那一刻,忽然又亮起,锁屏界面毫无预兆地蹦出“明天一定拉黑”
的备注,回复内容却只有一个字:好。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安静的夜里,唯剩一颗控制不住跳动频率的心脏还兀自发出重重的声响,过了许久才一点点恢复平寂,却又好像没放对地方。
直到后来,裴楠才搞明白,这晚前所未有的异样感,竟是来源于失落。
*
第二天六点半,裴楠被提前一个半小时的闹铃唤醒,在“多睡一会儿花大几十打车”
和“挤地铁省钱”
中稍微摇摆了片刻,便顶着发黑的印堂起了床。
到达商业园区后,裴楠哈欠连天地和一群上班族一道进入综合楼内,没注意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十来万的普通银色轿车。
车内,郑书昀目送裴楠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确认四周无可疑人员跟随,才收回视线,转头瞥了旁边兴致盎然盯着他看的路昂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路昂勾起唇角道:“我在想,你又是换地方住,又是换车子上班,还提前跑到人工作的地方暗中保护,万一这事儿被你赛车俱乐部那群爱慕者知道,他们还不得心疼死。”
郑书昀无甚反应地发动车子,显然懒得理会路昂的调侃。
路昂好奇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些事情?”
郑书昀道:“等把刘军彻底送进去之后,快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路昂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军就是前段时间工地纠纷案中伤者的亲哥,为了讹钱,几次三番闹事,明里暗里威胁郑书昀,进了趟拘留所后依旧不知悔改,不仅跟踪到了别墅区,还妄图打裴楠的主意。
路昂道:“我理解你怕他受牵连的心理,但你直接跟他明说不就好了,何必兜这么大圈子?”
郑书昀道:“因为我了解他,以他的性格倘若知情,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很有可能会冲动之下和对方硬碰硬。”
说话间,他想到那次在律所,裴楠不管不顾扑上来替他挡液体的行为,不由得蹙紧眉头,却仍压不住心头涌起的余悸。
对于郑书昀的顾虑,路昂听闻后,也无法再做反驳,但还是问:“你突然和他保持距离,就不怕他误会什么?”
郑书昀顿了顿,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几分,眼底闪过微不可见的暗涌,很快又恢复了淡然:“他并没有那么想和我共处,其实有很多次,他都试图找机会拒绝坐我的车。”
路昂似乎是没想到郑书昀会这样说,略微愕然地张了张嘴,半晌才啧啧叹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爱上直男的下场吗?不敢说也不敢碰,只能旁敲侧击,醉翁之意,围着一颗永远无法撼动的心徒劳打转。”
路昂话音未落,被一个突然地急刹车用力推向前,又随着安全带狠狠靠回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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